姚珠拿着那枚东珠先是去了一家当铺,换了一些的银票,不过手里头拿着的也都是一些散碎的银两,面值大的那些,姚珠也不敢用现钱,只是嘱咐兑了银票揣在怀中搁置好了,抬脚就去了对面的成衣坊,再出来时一身玄色袍子,头发束起,俨然一个俊俏公子的模样。
钦差大人初至绵州之时下榻于城中一家世家大院,院子里原先是住着一个世家大族,后搬于帝都,这宅子也是空了下来,不过到底是祖宅,里面有人看守着,每年也是借着帝都那边给的银两打理这里的一切。
此番借住虽是知洲大人钟纨的安排,不过主人家也都是同意的,招待钦差大臣此番荣耀在绵州城里面也都还是独一份的,自当是乐意之至。
眼前的院子果真是有些世家里独有的特点,那门口的两墩大狮子便已经是威武之极,门前的台阶往上绵延,然后就看见红漆大门的左右两边分别站立着三个衙役,身上穿着与姚珠早日看见的那些人别无二般,正了正身形走上前便是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去处。
“此乃重地,闲人误入,还不快快离去。”
姚珠做出一副凛然的气势来,身板挺直,傲骨尽显,声色当中也是不卑不亢,只是声音较之平日里来低沉了不少,“北淮王世子命我前来见钦差大人,有要事通传。”
问话之人拿不定主意,北淮王世子的名头他们是听说过的,但是耳中也并未听到有传闻说是北淮王世子以至绵州,前不久还不是在淆州吗?所以他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的犹豫。
姚珠见此便心中有数,若是就这么轻易的进去了,那倒是奇怪了,钦差大人也就不是她选择走的一步险棋了。
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扔到那人怀里,“若是不信尽管将此物拿与钦差大人相看,务必尽快!”
那人反应极快,在姚珠将东西扔出来的时候便已经伸出手去接住了,低头一看手中赫然是一块佩,看着成色也知这人的身份八九不离十应当会是真的,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朝着姚珠客气道:“大人稍侯,小的这就去请示钦差大人。”
姚珠仰了仰头不理他,转过身去看着街道上的景色,其实心里面也是松了一口气,当扔出佩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打鼓,见那人真的是接下来了,她这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这佩虽是自己捡的,但也是一直都稀奇的很,若不是碰见这么个关键的时候她还不可能拿着这佩来办事。
不过,刚才扔佩是不是做错了?姚珠在心里面暗自猜测,她现在也不过是北淮王世子身边的一个“小侍卫”而已,刚刚是不是太嚣张了?这就是演技不行过分夸张,未等得姚珠再懊悔更多,身后便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姚珠回头一看便是瞧见一个年约三十,眉目方正,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的人,双手置于两侧,撩开袍子一角,迈过门槛,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大人是?”
姚珠料他有此一问,心中也是早早的想好了对策,微微点头,脸带正色,“我是世子身边的如常,此次绵州惊闻,世子也是知晓,不过刚来绵州世子尚且暂缓休息,命我执前来见钦差大人,且有要事相商。”
北淮王世子深得帝宠,从不见其结交权臣,身边的人也大多都是景元帝遣到跟前去的,这人虽是没有打过照面,但是拿着的那佩可是当年景元帝亲自求得高僧开光的璞雕琢而成,这自是做不得假,只是这人……面若桃李,自带着三分的女气,个头也不似一个贴身近侍还有的挺拔,细细观来很是蹊跷!
“即是世子交待有要事,自是耽搁不得,府里请。”
收背弯脊,做出一副姿态来。
姚珠见他别无二话,客套一句后方才迈步子走进府里,前有一小厮引路,穿过水榭,便是一处正堂,姚珠不知何处,继又看了看紧随其后的钦差大人。
“请。”
待得姚珠进了堂去,钦差大人方才屏退左右,亲自给姚珠沏上一杯上好的龙井,又将佩双手奉上交于姚珠,坐下以后,心中有些不定。
他与北淮王府并无交情,亦无心去攀扯,这回北淮王世子让人寻人来到了自己塌下,也不知道他那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
查出坏钱一事来也实属是碰巧,可现如今看着这件事情愈闹愈大,传达圣听必是不可少的,不过到时候天子一怒,谁敢承其威?
再说这件事若是办不好,只怕到时一个办案不利的大帽子就会扣下来,想摘都摘不掉。若是办好了……且不去想办好的事了,这坏钱什么时候流出来的?流出来多少具是尚未查清楚,现在言日后之语,为时过早!
“世子即来绵州,理应由下官前去拜访才是,不知世子下榻何处?绵州坏钱一案,至今头绪不明,下官也有心求世子指点一二。”
姚珠抿了一口茶,她当然不知道北淮王世子住在何处了,只是一笑,茶盏稳置机上。
“不瞒大人,世子方从淆州赶来,且在休息,绵州城里也是暂停片刻,不过突闻银钱大案,这才让如常前来面见大人,陈述一二。”
“请讲。”
抚了抚袖口,眸色清正,道:“银钱一案先出自城中仕女坊,此事不可不查,但世子也说近年来蕃王动频频,今银钱一案恐生大祸端,此事需大人先行斟酌一二在下定论,再者世子也有言,如今之态,祸福不辩,钦差大人即能查的出来,那么也定然是有能力能办好的,不过……”姚珠瞥了瞥一旁听的认真的男人,垂眸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件事情世子也说是要厚着脸皮从大人手中讨要过去,待风波平息,通达圣听自然也是不会忘了为大人请赏。”
烫手山芋能够及时扔掉钦差心里面自然是乐意至极的,不过面上还是做出了几分的犹豫,“世子有心帮忙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下官身上皇差,今日将案子交给世子,也怕回京会有推诿皇差之嫌,恐不消受。”
“这大人倒是不必担心,世子既然要伸手掌了此事,之后定会向圣上禀明详情,推诿皇差什么的自是无从谈起。”
两人分又细说半日,不过大多都是姚珠从旁周转着,钦差大人想要从她的嘴里面套出点关于北淮王其他的什么事情来自是痴人说梦了。
姚珠心里面也是清楚,当日随手捡下的一块佩,前几日里也是突然想起,今日却不想碰了大运气,看来这佩的价值定然是不菲的,来历更是不凡。
姚珠甚是爱美色,北淮王世子宋珵生的极好,她自是放在心上,不过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在心里面偷偷回想着:这男人,绝了!
自平州军营里一别,本想着不会再见,今日城中偶然间看见他的侍卫,料想他也是来了绵州,所以斗胆随手捻来了一个自己刚刚听到过的名字,至于这以后的事情那可真的是有些对不住了,不过银钱大案牵连甚广,这北淮王世子既能处理的了军营事物,也能稳得住私盐泛滥,那么能者多劳,这银钱大案他也能摆的平……吧!
一晃半日,钦差大人留着“如常”用膳却是被推托了,待送姚珠走出府门,他这才折身转入书房,半晌拟好一封信招来了人便是将它送了出去。
了却一些事情之后,姚珠在外片刻不敢耽搁,又是赶紧回了绵州城西的那个孤僻的院落,通过地道回到仕女坊中。虽不知今日一招后效如何,但是只要让柴浩鸣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向三娘动手,后面的办法再想便是,总归有活路可寻。
坊中静悄悄的,通无灯火,清晖院也都是不闻人声,姚珠本是想着去看柳三娘的,不过心中思了思还是先回了后院。
推开门屋中有些黑,姚珠转身就去摸了火折子,刚刚点上蜡烛,转身就看见坐在床边的小滢,一时不察竟是被吓了一跳。
“即是在屋子里,为何不点灯?”
小滢摇了摇头,也没有问姚珠为何自己一早醒来她却不在,甚至直到现在才出现,只是半晌才道:“三娘说等姑娘回来了就请姑娘去前院。”
瞧了一身的装扮,姚珠走到衣橱前,动手翻了翻,“知道了。”
收拾妥当之后,这才带着小滢出了门,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为了今日的事情心中有所多想之处,不过她也不打算明说,左右这件事也是一个幌子,到时那北淮王世子真的追究起来,也不过她一人承担罪责,所以她人知道也是无益。
小滢跟在后面,手中绞着衣袖,今日不见姚珠,原本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私底下她也是问过阿芝姐姐的,但是阿芝姐姐闭口不言,就连三娘今日的话也是格外的少,直到收到霜姨娘递进来的话。
这霜姨娘小滢还是知道的,也是前两三年刚刚出府的,是指到了知州府上,后来被知州大人钟纨的胞弟钟二爷钟塬相中抬了姨娘,后来听说过的也还算是如意,不过再怎么如意也都不过是一个妾罢了,成天见的看人脸色,给正房立规矩,还没有她一个丫鬟来的舒心呢,虽说丫鬟是伺候人的差事,但左右自在,跟了一个好主子也不用担心会被欺凌,就像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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