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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是不是组织

眼前的男人,不,应该是男孩名为坂山信雄,17岁,目前就读于高中。

北野深雪到了警察署后,一五一十地把她从发现被偷到抓住小偷的经历交代清楚,案情至此十分明了,坂山信雄当场就被抓了起来。

但查明身份后,警察才知道他是个未成年。

隔壁的审讯室里,坂山信雄大吵大闹:“喂,快把我放了,我根本没有偷钱,都是那个女人污蔑我!”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是我好好走在路上,那个女人突然过来把我撞到,还伤到了胳膊,你看,这里这里和这里,全青了,我不找她赔医药费就算好心了。”

给她做笔录的警察遗憾地告知道:“一般这样的少年犯,又是初犯,最严重就是由教养院收留,但大多都是父母来保释,批评完就放回去了。”

坂山信雄的父母已经到警察署了。

他们一前一后进来,显然是接到通知措手不及,衣服都还穿着原来的,目光呆滞。

北野深雪有些惊讶地认出,两人就是上午面屋的店长夫妇。

老板名叫坂山隆,他一见到她,立刻九十度鞠躬:“十分抱歉,我们没教育好儿子,给您添了这么大麻烦。”

他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哽咽。

老板娘坂山惠子站在一旁,也是泪眼婆娑,深深鞠躬。

与招呼生意时干劲满满的状态截然不同,短短几小时,两人就变得苍老而麻木。

一来到这里,他们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望儿子,也不是借机闹事,而是来给她致歉。

语气诚挚,歉意满满。

从这里就能体现出对方的品性温厚。

偏偏却养出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赌博,一个偷盗。

北野深雪唏嘘不已。

之后坂山夫妇进了审讯室,谁料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坂山信雄刚见到他们,就变得抵触起来:“我不是跟警察说了不要通知你们吗,快给我回去。”

他被拷在椅子上,愤怒地砸着桌面:“我是不会见你们的,你们也别想劝我认罪,快给我走——”

坂山惠子向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潸然泪下:“不要这样对爸爸妈妈,好不好?我们已经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坂山信雄一顿,被触及心中的痛,双手握紧成拳头又松开,没有那么抵触母亲的拥抱。

良久,他终于哭了出来:“妈,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大哥赌输了那么多钱,他们三天两头找人上门,现在又来店里闹事,我起早贪黑地去打工,可是挣来的钱根本填不上。”

“除了偷,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真的想不到了,欠了三千万到底该怎么办。”

坂山隆痛斥道:“你哥哥的时候有我们在,你一个小孩好好读书不就行了,干什么操心这么多!”

坂山信雄歇斯底里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三千万,三千万已经压垮了你们的腰,每天卑躬屈膝,却连三千万的利息都赚不到,到头来还要被人挑衅,丢尽了脸面!”

“大哥倒好,自己闹出了事躲起来就完事了,他就是仗着你们在乎他才会有恃无恐!”

“我确实偷了别人的钱,是我想到这些一时冲动,但既然已经犯了错,走到这一步,也是我该承受的。”

说到最后他嗓音沙哑,含着深深的疲倦:“保释金是多少,别交了,判刑就判刑吧,只是你们留着自己用,别再给大哥了,好吗?”

他希冀地哀求着,声音悲切。

坂山夫妇听得心碎,不住地点头又摇头,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一场。

坂山信雄还是想劝,只见坂山惠子抹去眼泪稍微冷静了下来,缓缓道:“那位小姐说不会再追究了。”

他一愣。

北野深雪一直没有走,站在门口等他们。

出来时,坂山信雄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眼中的愤怒和抵触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悔恨。

他抬头看向北野深雪,明显一怔,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随后他一偏头,不愿再看她。

……

很长一段时间后,北野深雪都觉得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坂山一家回去,先卖掉了面屋,还清一部分债务,之后找到了别的工作,一家人蒸蒸日上,据说是要重新开始。

对于那个不停欠债的大儿子,他们放话说不会再管了。

她还为再也吃不到能让人尝出故乡味道的拉面而感到遗憾。

这几天她都闷头在家里,要么开教学模式认枪,要么在跑步机上一边锻炼,一边打《三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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